学校的历史教育
日本的历史教育从小学6年级开始,历史教育包含在社会科目里。最近笔者特意浏览了一番日本的小学6年级的社会教科书中的历史部分,发现课本里有大量色彩鲜艳的历史照片和图画,看上去图比文字多,文字也很有故事性和可读性,通俗易懂。小学生的历史教育以日本古代史为主,对近代和现代的日本和日本与其他国家的关系也作了简要介绍。古代的著名人物都有详细介绍。笔者特意留意了课本中与中国有关的内容,关于日本的侵华战争,书上是这么写的:进入昭和时代,世界性的不景气影响了日本,一部分的军人和政治家想通过在中国扩张势力,摆脱不景气的局面。关于南京大屠杀,只是简单地写着:日本军占领南京,包括失去武器的士兵、妇女儿童在内的大批中国人被杀害,这些事,日本国民过去并不知道。而教科书对东京大空袭、冲绳战役、广岛和长崎的原子弹爆炸则写得比较详细。据说,日本小学上历史课,还放一些录像,如广岛和长崎的原子弹爆炸的资料片,小学生对原子弹给日本造成的伤害很了解。
到了中学,历史教育的内容更加丰富,让学生更详细地学习历史事件,从历史中体会国际关系和文化交流。从总体上看,日本的中学历史教育是符合教育国际化方向的,只是一些历史教科书出现掩饰、篡改,甚至美化侵略的现象,历史教科书把“南京大屠杀”称“南京事件”,大大减轻了罪恶分量。数年前笔者刚来日本留学时,曾与一位日本同学一起去靖国神社“探险”,对方也是第一次去靖国神社,在战争博物馆“游就馆”转了一圈后,笔者惊讶于日本人竟然这样纪念历史——美化侵略,问日本同学感想,没想到对方很漠然地说:“这游就馆像个古玩市场。”这话能笔者深感中日历史认识的差异。
日本的历史教育历史悠久,从明治时代初期开始,学校里就有历史课,当时历史教育的主要内容就是宣扬国家主义。从20世纪初开始,历史教育内容从国家主义转向忠君爱国思想,第二次世界大战后,历史教育才摒弃忠君观念。
民众的历史意识
“时代剧”是日本特有的文化景观。日本的电视台有在固定的时间播出时代剧的传统,所谓时代剧,就是历史剧,其中以NHK电视台播出的历史剧为多。时代剧以历史事件和人物为故事背景,有的时代剧里表现的虽然是过去的场景和人物,但是作品的视角和主人公的个性特征却和当代的价值观无异,这是为了易于让年轻人接受,也算是寓教于史。时代剧以明治时代的题材为多,可能是那个激变的时代发生了太多让日本人记忆深刻并自豪的故事。日本除了有时代剧,还有时代小说和时代电影,这些作品是年轻人了解历史的重要途径。
中国民众大多知道日本右翼否认侵略历史,但可能很少有人知道日本人的历史观是多种多样的,很多日本民间团体对右翼的篡改历史的做法是嗤之以鼻的。日本有不少历史研究会,有的是官方性质,有的是属于学术界,有的则完全是民间发起。
如日本的历史教育者协议会,历史悠久,成立于1949年,宗旨是反省军国主义的历史观和法西斯思想教育,提倡正确的历史教育要提高国民的自信,提倡国际合作精神。该会会员以中小学历史教师为主,还有历史学研究者、历史专业的学生和对历史问题感兴趣的普通市民。在全国各地有分会,每年举行三、四次的集会,讨论各样的历史问题。他们还紧贴时事提出讨论题目。
日本的一些教育团体还热衷和中国和韩国的教育机构开展历史教育交流活动。有的历史研究会则学术性质浓厚,着重研究历史的细节。如日本熊本县的一些历史教师组成了“思考明成皇后之会”,该会成员曾访问韩国。明成皇后是朝鲜王朝末期的国王高宗的妃子。1895年被日本人杀害。他们访问朝鲜的目的,就是拜褐明成皇后之墓,为自己祖先的行为谢罪。
国家级别的历史纪念活动
在日本,被纪念得最多的历史,就是日本的战争受害史了。如广岛、长崎的原子弹爆炸,每年两地都要举行隆重的追悼仪式,追思在战争中死难的人。在广岛有个和平纪念资料馆,长崎有原爆资料馆和历史文化博物馆,原子弹爆炸时长崎防空本部所在的防空洞还保留了下来,供人们参观。日本有关原子弹爆炸的文学作品是数不胜数,有关原爆的照片展览时常在日本各地举行。
日本还有个东京大空袭战灾资料中心,收集并展出日本在空袭中的“被害”资料。东京大空袭发生在1945年3月10日,每年的3月10日东京都要举行追悼仪式。1990年,东京都政府把3月10日定为“东京和平之日,并设立了“追悼东京大空袭牺牲者祈祷和平之碑”,上面刻上了能够确认的牺牲者的名字。
在日本,你随便问一个日本人:8月6日和8月9日是什么日子?对方准会告诉你:那是广岛和长崎遭受原子弹的日子。日本政府对于纪念本国的灾难是很舍得花工夫的,日本民众哀悼二战中死难的同胞也是绝对真诚的。最为典型的是每年8月都有许许多多的民众自发地到长崎与广岛参加纪念日本遭原子弹袭击活动。还有当地的中小学生参加纪念活动。纪念场面是庄严肃穆的,烛光晚会等活动更让人感觉充满诗意和美感。
自1996年以来,广岛和长崎的地方政府已经资助了涵盖11个国家、25个城市的“日本遭原子弹袭击海外展”,也以此宣传日本战后经济起飞的国际新形象。日本很在意本民族的灾难,却对自己给其他国家造成的伤害很漠然。